1999年9月21日的早晨,刚刚离开大学的我站在北京三里屯使馆区的一座不起眼的建筑前 ,铁门上挂着鹰的国徽,门口的牌子上面写着“阿拉伯利比亚人民社会主义民众国大使馆 ”,在这里,我已经消耗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为的是拿到利比亚的签证。可是使馆里面阿 拉伯式的工作程序我实在不适应,每次都提出要新的文件,每次都是相同的对话:“等等 吧!”“等多久?”“Insha Allah (托靠真主)!”终于不厌其烦的我在前一天拿起了电 话,拨通了杭州我的利比亚兄弟?-- 核电站的工程师,浙江大学博士生穆夫塔和贾马勒的电话,作为极力邀请我去利比亚工作 的人,他们答应今天会飞来北京帮我拿到签证。 我在使馆前面已经转悠了个把小时,哨兵也已经以百倍警惕的眼光盯着我看了几回了,尤 其是在我把黑色的皮包抱在胸前,低头打火点燃香烟的时候。国庆五十年阅兵就要到了, 北京的所有无产阶级专政机关的同志们的铉可都是绷得紧紧地。 使馆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了几个穿着时髦的姑娘,个个身材一级棒,都是前两天来使馆参 加卡扎菲同志九一革命胜利三十周年的招待会的利比亚人家属,一个金黄色头发身材凸凹 有致的小姑娘还和我说过话,此时笑嘻嘻的用我仅有的能听懂的几句阿拉伯语和我打招呼 ,我回了一句之后,正准备顺势和其他三位套磁,就看见一辆红色的夏利车横在我的面前 ,贾马勒壮实的身体一下子冒出来阻断了我的视线。我急忙收回视线,一边和两个兄弟拥 抱,一边安慰自己:没关系,马上就要深入虎穴了,到了利比亚这样的女生还不遍地都是 。 人情和面子在第三世界国家的通用程度绝对不亚于咱们中国,我随着穆夫塔和贾马勒进入 使馆之后,马上就得到了不一样的待遇,我坐等在办公室外面的沙发上,听着里面他们二 位在和使馆官员高声谈笑,言谈之中好像并没有提到我的名字,可是很快就有人过来拿了 我的护照送了进去,紧跟着就被喊了进去,只看一个留着小胡子显得很精干的人也不多问 我,一个劲的往我的护照上面写字,盖章,同时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些什么,最后抬 起头来看着我,用阿拉伯语说:“你要去利比亚,所以我现在用阿拉伯语和你说话,签证费是630元,你是我们的兄弟 ,我给你特别的价格,你付30元就可以了。”一边说,一边伸出三个手指在那里摇晃,我 的阿语实在有限,以为他给了我三十块钱的优惠,就掏出了600元钱递给他,他很惊讶地 看着我,改用英语和我说:“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三十块就可以了!”我顿时怀疑自己 听错了,打折打掉六百块?看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利比亚同志也着急了,急忙用汉语大 喊:“三十块!三十块!”我好像一下子醒过来一样,赶忙拿出三十块钱,心想就算是错 了也是你老人家的,以后不要找我要账就可以了。钱交了,眼瞅着利比亚同志在盖好的签 证上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心里的感觉出奇的平静,甚至有点发愣,这就是签证, 就这样要去一个陌生的国家了么?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紧张的,而又新鲜的,采购,准备行李,学一点阿拉伯语日常用语, 和家人,朋友同学告别。 学校里的阿拉伯留学生听说我要去利比亚工作,表现多姿多彩,来自也门的费萨尔掩饰不 住心里的羡慕,不停的告诉我:“你爽了,你爽了,你要去的是最好的阿拉伯国家!”而 同样是来自也门的巴希尔却一脸的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去利比亚?那里什么都没有,利 比亚人每天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做礼拜。”他很关切的告诉我,“你到利比亚工作 厌烦以后一定要来也门,我们也门什么都有,有电影院,有舞厅,有姑娘!” 临走前去看了在巢湖的外公外婆,妈妈那边的很多亲戚都来了,不过好像也没有多少特别 感伤的气氛,只是有那么一种淡淡地说不出来的气氛。原来以为会有人抱着我大哭,可是 看来我没有那么宝贵。倒是姨妈和我说了一句很贴心的话:“李锐啊,那边要是有哪个石 油富翁的女儿看上你了,你就把自己嫁了吧!”我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颇有一种视死 如归大义凛然的气质,妈妈在旁边提醒我:“你找个什么样子的女孩我都不在乎,只要别 带个黑女孩回来就可以了,我接受不了,爷爷奶奶也接受不了。”我立马提醒妈妈:“不 会的,阿拉伯人是白种人,不用担心。”然后心里就开始美滋滋的盘算找哪里的女孩子了 ,黎巴嫩的女孩子最美丽,叙利亚的女生最动人,伊拉克的女孩子雪白的,而且鼻子高挺 ,北非的女孩子浅浅的棕色皮肤和黄色的卷发也非常性感,呵呵,可怜的我,这个时候还 不知道在阿拉伯国家会碰到怎么样的“遭遇”呢。 就这样我满怀着憧憬坐在首都机场国际候机室里,等待着意大利航空公司的飞机执行北京 -米兰-罗马-的黎波里的飞行任务。初上飞机,一切都是新鲜的,我刚好坐在飞机翅膀边 上,别看我从小喜欢飞机啊,军事啊,可是第一次坐飞机还是露了怯了,眼看着飞机起飞 滑跑冲上蓝天,我突然发现飞机的翅膀原来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上下扇动,我的心一下 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相信上帝,这么需要祈祷,口里开始下意 识的呼喊:安拉!安拉!我的主啊!除了你我在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了,我只求你的保佑 和襄助,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全能的。就这样嘴里念念有词,自说自话。 意大利航空公司在欧洲只能说是二流航空公司,飞机上的服务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就 是惊讶于空哥很帅,至于空姐么,恐怕都已经是大嫂一级的了,而且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 雀斑和毛孔,还不如从舷窗往外望。已经到了俄罗斯上空了,飞机下面白茫茫的一片各种 造型无比宏伟壮观,我不禁感叹:“啊!俄罗斯西伯利亚的万古冰原真是不得了啊!”随 后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等到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我再一次向窗外 放眼的时候,很奇怪怎么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这西伯利亚万古冰原也忒大了点儿吧?然后 才醒悟过来,哦,原来不是冰原,是云层,我们是在云层上方飞行,我于是很为自己聪明 的参透了这个道理而沾沾自喜,含笑继续睡了过去。 等到飞出俄罗斯,到达东欧上空的时候,天气晴好,从上向下看,欧洲果然是漂亮,下面 的色彩缤纷,大片大片的绿色山地绿出很多种层次,夹杂着黄色的树林和庄稼,蓝色的湖 泊,白色的道路和红色的屋顶,看得人赏心悦目,不禁对欧洲人的生活环境心生羡慕,这 个差距等到了利比亚之后感觉就更深了。 可是欧洲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年轻的我没有出国的经验,在国内的时候看到各种报纸和杂 志都宣传说国外的人如何的盛赞中国的发展,中国的文化,如何对中国人友好,如何喜欢 中餐,我就天真的以为全世界都欢迎咱们中国人去,乐呵呵的就在米兰下机,准备换飞机 去罗马。我们一行五个人一齐通过换票的柜台,两个中国人要去阿根廷,两个中国人要去 利比亚,还有一个日本鬼子夹在我们中间。看到一个很年轻的警察穿着特威风的制服看着 我们,我就友好报以微笑,谁知道就惹事了,那哥们开口了:“你们五个东方人,过来! ”我以为他要和我们合影,高兴地举着相机,连蹦带跳的过去,结果那位仁兄开口就说: “护照拿来!”我们五个很疑惑的交出护照,他老人家也不看,拿在手里不紧不慢的敲着 ,斜着眼睛看着我们,慢条斯理的说:“偷渡的?”我们都愣了,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 日本人已经走上前去,一把抽出自己的护照,照着警察的脸上扇了过去,嘴里还大喊:“ 看
可是欧洲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年轻的我没有出国的经验,在国内的时候看到各种报纸和杂 志都宣传说国外的人如何的盛赞中国的发展,中国的文化,如何对中国人友好,如何喜欢 中餐,我就天真的以为全世界都欢迎咱们中国人去,乐呵呵的就在米兰下机,准备换飞机 去罗马。我们一行五个人一齐通过换票的柜台,两个中国人要去阿根廷,两个中国人要去 利比亚,还有一个日本鬼子夹在我们中间。看到一个很年轻的警察穿着特威风的制服看着 我们,我就友好报以微笑,谁知道就惹事了,那哥们开口了:“你们五个东方人,过来! ”我以为他要和我们合影,高兴地举着相机,连蹦带跳的过去,结果那位仁兄开口就说: “护照拿来!”我们五个很疑惑的交出护照,他老人家也不看,拿在手里不紧不慢的敲着 ,斜着眼睛看着我们,慢条斯理的说:“偷渡的?”我们都愣了,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 日本人已经走上前去,一把抽出自己的护照,照着警察的脸上扇了过去,嘴里还大喊:“ 看清楚,这是大日本的护照!”横着就走了。警察傻了,我们也傻了,日本人这么拽啊! 我们也很想这么做,可是内心冲动了半天,最后谁也都没敢,毕竟人家日本人比我们中国 人势力大啊,我还在那里嘴里嘀咕:“唉,日本人,拔根汗毛比我腰都粗!”旁边经常出 国的兄弟却告诉我,不是钱的问题,是大使馆的问题,谁惹着日本人一点点,日本大使馆 都会不依不饶的,我傻乎乎的问:“那我们的呢?”换来的却是一声叹息!
身在国外,所在国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可能是每个人切身感受最深刻的事情了。出国以前 ,周围的亲友不免有人担心,去非洲耶!又是美国人点名的无赖国家,支持恐怖主义,到 那边被人欺负怎么办啊?没来之前,虽然听说过阿拉伯人对中国人友好,可是友好到什么 程度,不经历一下还真想象不出来哦。
我出生的时候,毛主席和周总理等老人家就已经去了,说实话,在国内的时候我也没有感 觉到他几位老人家对我有什么影响,除了念高中的时候参加过一次纪念毛主席诞辰100周 年文艺汇演,冒充西藏人跳了个西藏舞以外。可是,到了利比亚,我才深深地感谢毛主席 ,没有毛主席,没有毛主席英明的外交政策,就没有我在利比亚的春风得意。毛主席当年 无私的支援第三世界国家,我念书的时候很不理解的,看看朝鲜,越南还有阿尔巴尼亚, 到后来还是拿我们当了冤大头,要不怎么说阿拉伯人民,非洲人民憨厚朴实呢,人家心里 有帐,古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在利比亚我可是真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了。 那天休息,我一大早就跑到街上蹦?去了,阳光灿烂,美女如云,个个笑颜如花,早就数 不清楚这一路上听到多少句:“你好,中国!”“嘿,中国人,兄弟!”了,说话间我突 然觉得肚子咕咕叫,就跑到路旁的一个小吃店里准备买两个面包夹肉,那个长得很帅的小 伙子正准备把我要的面包递给我的时候,突然缩回手去,很疑惑的问我,“你是菲律宾的 吧?”我心里那个难过啊,虽说我现在黑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被认作菲律宾人吧?我看 起来像佣人么?我很委屈的说“不是,我是中国的。”呵呵,让我惊讶的事情出现了,那 小伙子跑出店堂,深深的弯腰给我鞠了一躬,然后双手把面包夹肉递给我,说这个送给你 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啊?那小伙子说,我是巴勒斯坦人。我有点 摸不着头脑了,巴勒斯坦人怎么了啊?没想到那小伙子很诚恳地说:我们从小吃的大米是 中国给的,我们念书的学校是中国盖的,我们打仗的枪是中国支援的,今天看到中国兄弟 了,这两个面包白送,坚决不能收兄弟的钱!我心里那个暗喜啊,脸上却很严肃的说了一 句巴勒斯坦人都爱听的话:“耶路撒冷是阿拉伯人的!”那兄弟激动得冲上来一把握住我 的手,一边使劲的摇晃,一边用手背擦流下来的眼泪,那神情酷似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 了组织。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凭真主起誓,我们一定会在耶路撒冷再相见!”他已经 泣不成声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我都走开老远了,两个面包也已经下了肚了,这位兄弟还 站在那里不停的挥手,怕是还在用阿拉伯语唱送战友呢。 热爱中国的,还不止是巴勒斯坦呢,在利比亚我接触了无数的伊拉克人,埃及人,阿尔及 利亚人,几乎个个都是满怀深情地和我谈起中国,年纪大一些得还会握着我的手和我说: 毛泽东好,周恩来好。不过好像除了这两位,其他的中国领导人就没有人知道了。那天我 坐在小公共汽车上回公寓,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一直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看得我都 不好意思了,他突然问我,你是中国人吧?我点点头,他立刻兴奋起来,抓住我的右手袖 子,说你给我说说长征的故事吧?我眼睛立刻睁得老大?什么,一个阿拉伯人问我红军长 征的事情?我不相信的问:“你怎么知道长征的?”那位仁兄兴高采烈的说:“我们学过 啊,我们中学里历史课就有一章,叫做中国的革命!快和我说说,毛泽东是怎么打败那个 蒋该死的?”于是,那一路上我就变成了宣传队,变成了播种机,把毛主席用兵真如神的 故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的一车子的阿拉伯人眼睛都瞪得铜铃大小,直咂下巴。就是 在解释四渡赤水的时候,为了让阿拉伯人容易理解,我告诉他们,赤水在中国就相当于尼 罗河在埃及,于是毛主席就四渡尼罗河了。可是等到说到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时候,我才发 现办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前面吹得太过了,赤水等于尼罗河,那长江算什么?想想看, 就只好说,长江等于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加在一起了,那位仁兄在给同车的阿拉伯人 翻译的时候,还解释了一句,中国很大哦,旁边的人也都立刻跟着点头,没错没错,中国 很大,中国也很伟大。临了,阿尔及利亚这位仁兄在我前面下车,下车之前,他特地拿出 一个第纳尔,拍拍司机的肩膀,说这个中国兄弟的钱我付了,我正要推辞,他却很严肃地 告诉我,你不能推辞,我们的领导从小就告诉我们,我们阿尔及利亚的革命从一开始就受 到中国人民的援助,没有中国援助的武器装备,我现在还说的是法语,你一定要接受我的 心意。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呵呵,自觉平生第一次靠说书挣钱,虽说挣得不多,可是人家给足了我面子哦。
我慢慢从海边踱向中心广场, 在老式阿拉伯市场的门柱下,斜靠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利比 亚男生, 他很友好的朝我点头微笑,我也习惯性的点头答礼,正准备从他身边擦过之际 ,他突然拦住我,和我说起话来,反正我也没事, 就聊聊吧, 开始无非就是自报家门咯 , 和现在网上聊天的套话一样,多大,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干什么,谈话中我知道了 他是利比亚国立法蒂哈大学的学生,就是我去学阿拉伯语饱受惊吓的大学,眼看着聊得满 投机的,我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本来利比亚人就对我很友好,一个大学生对我又能怎么 样呢?突然他对我眨着眼睛笑笑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玩么?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公园 。”我看看手表,已经快要八点多了,心里不禁有点打鼓,“太晚了吧?”他笑着说:“ 没关系,不晚的,公园不远,坐车很快就到了,等一下玩过了我就带你去我家,有爸爸, 妈妈,还有妹妹,都会喜欢你的!”我的耳朵一下子抓住了“妈妈”和“妹妹”两个词, 开始心动了“嘿嘿,有妈妈还有妹妹可以认识哦!”我的理智在那里告诉我,不要跟他去 ,为什么他要介绍妈妈和妹妹给我呢?可是脚底下已经忍不住和他直奔车站了。 我们跳上一辆路过的空载中巴,那哥们大声的和司机介绍我是来自中国的,我也一脸天真 地和司机笑了笑打个招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司机的笑容和看我的眼神中含有 一丝诡异。汽车很快的驶到两条出城公路的交叉口处,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那个小伙子 跳下车我也跟着跳了下去,向着草丛深处走过去,我心里开始打鼓,脚下也发虚,可是就 这样掉头往后跑不是我的风格,我硬着头皮一点点的往前挪, 挪到跟前一看,啊呀!我 们站在一个高坡上,下面就是干枯的河床,我回头一看,那个小伙子正在用一种很特别的 眼光看着我呢!我的脑袋紧张的高速运转起来,绞尽脑汁搜索着适合于这种眼光的的形容 词,恐怖和凶恶都不是,人家对我满脸是笑呢;那么暧昧,有那么点意思,再继续挖,色 迷迷?好像程度还不够!嗯,那就是......淫荡!啊!我一下子跳起三尺高,就是这个词 ,他正在用一种淫荡的眼光盯着我!我顿时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声音发颤的对 他说:“这里不好玩,我要走了。”他突然显出很着急的样子:“别啊,我们玩一会吧! ”我吓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天哪,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玻璃啊!我的膝盖已 经不会打弯了,矗着两条腿抖抖索索的往外边挪,突然他坐了下来,伸手居然在我两腿之 间摸了一下,轰隆!我觉得和天塌了一样,全身汗毛倒竖,大汗淋漓,突然之间不知道哪 里来的力气,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冲着他大喊:“你是穆斯林,我也是穆斯林,这是非 法的!”喊完以后撒丫子就跑啊,我高中的时候50米成绩是8秒2,很菜的,可是这回自我 感觉是自打能动以来跑得最全身心投入的一回,我一直跑上了公路还不敢回头看,低着头 只管在那动物狂奔呢。一边跑还一边想哭,刹那之间我理解了以往看的很多电影里面,为 什么许多中国的姑娘被日本鬼子侮辱以后都要哭哭啼啼半天然后投井,敢情就连我,也好 几次差点奔跑当中改变方向直奔地中海了呢! 一直到跑出老远了并且确信他没有追上来,我才停下来,跟个爽打了的茄子似得蹲在公路 边大口大口的喘气,稳定心神,我伸出手去,作了个搭车的姿势,利比亚商品经济不发达 ,出租车不多,可是几乎人人都有私家车,也很乐于助人,只要顺路,多主动停下来带我 们一段,我也经常搭这样的免费顺风车。所以当一辆标志旅行车停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 也就不假思索的和司机打了个招呼,坐到了他的旁边。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留着小胡子, 看我满脸大汗的样子,就很关切的和我说话,我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就眼睛看着车窗外 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无意中听见他说他是一个作家,我的心蓦的就紧张起来了,作 家?记得当年在浙大,说谁是文学青年谁都会激动地要拼命,因为在浙大这样的理工科院 校里,所谓的文学青年就是流氓的代名词啊!现在我旁边可是个文学中年---作家啊!他 好像发现了我的紧张,拍了几下我的脸,叫我放松些,我呼出一口长气,以为误会了好人 。可是讨厌的是他居然还在拍我的脸,还自言自语地说:“你的皮肤真好啊,你很帅啊! ”我把头移开,心里感到很别扭,他却得寸进尺了,又拍了拍我的左腿,边拍边说:“很 好,很结实啊!”我全身的肌肉开始紧张起来了,不会刚跳出狼洞又掉进虎窝里了吧?我 还是在他的车子上啊!我这正在紧张的思考对策呢,作家先生又把他罪恶的手伸到我的裤 腰处了,居然厚颜无耻的对我说:“脱下来让我看看吧!”给你看?给你看什么啊?凭什 么啊?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我两眼开始发黑,气也快喘不过来了,那个沮丧啊,今天是 什么日子啊?怎么出门连遇俩玻璃?难道我命该在利比亚惨遭荼毒?呜呜~~~~~~~~~~那我 还真生不如死呢!这时候车子已经接近了我们的大院门口,可是作家却没有减速的意思, 他扭头和我说道:“我带你去看看利比亚的夜景吧!”说完车子冲过我的大院门口,一直 向着黑暗的庄园深处开过去,我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个老玻璃了!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 小时候在小人书上看到过的英雄形象,什么刘文学啊!刘胡兰啊!刘少云啊!刘存瑞啊! ......倒!怎么一紧张,大家都改姓刘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尽力压抑着紧张,压 低了颤抖的声音问他:“很晚了,我不想看什么夜景了,可以带我回去么?”一边拿眼睛 的余光瞟着他的反应,右手在座椅后面搜索着任何可以拿来当武器的东西,我准备一旦发 现他有任何不对,立刻暴起一边抢夺方向盘,一边猛砸他的脑袋!奶奶的,老子也是受了 多少年革命英雄主义教育的,关键时刻,怎能感冒?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谅他也不敢 和我同归于尽!大概是他也感受到了我身上暴涨到几百万的战斗数值,一声未吭,猛地打 了一下方向盘,车子调转方向,向我的大院开去,一路上,我怒目圆睁,双拳紧握,睚眦 尽裂,杀气腾腾。等到车子真的停在我的大院门口时,我慢慢的点头说了一声谢谢,机械 的打开车门,跨出车外,站在那里目送旅行车绝尘而去。等到旅行车在我的眼睛里消失的 那一刻,我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院子门口的俩黑人门卫急忙跑出来要把 我扶起来,可是我软的和面条一样,一个劲的往下出溜,最后俩黑人没办法,只好把我一 路拖回自己的公寓,我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连钥匙都举不起来了,甘肃的回民兄弟舒艾 布急忙跑了过来,帮我打开了门,和黑人一块把我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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