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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丧钟为通信垄断者而鸣——直面无线浪潮 作者：Scott 2004-5-15 出处：博客中国

直面无线浪潮 互联网和Wi-Fi技术将通过全新的竞争方式、跳水的价格和新奇的功能彻底改变传统电信业格局。 文 Scott Woolley 、Quentin Hardy 译 简非

圣安东尼奥社区医院（ San Antonio Community Hospital）的医生们用新型无线电话发出指令，敏感的医疗信息随即通过一个Wi-Fi网络，而非电话系统进行传输。这看上去是一个冒险的举动。Wi-Fi技术原本主要用来将笔记本电脑无线连接到互联网。

利用互联网式的网络进行通话一直是技术迷们热衷的玩意儿，因为他们对通话质量和安全性要求不高。然而，位于加州阿普兰市的该医院管理者们却认定，新一代Wi-Fi（wireless fidelity，即无线高保真技术）电话非常安全可靠，完全可以用来传输患者保密信息和关键医疗指令。该系统于今年4月投入使用，在蜂窝电话和普通无线电话无法发挥效力的楼梯间及其它旮旯里医生可以通过该系统进行呼叫。

另外，该系统还有一些奇妙的功能，可以使护士迅即确定是否有空床位，在候诊室接收病人。更重要的是，由于所有呼叫都是利用医院自己的无线网络，所以不用每个月向无线电话运营商付费。

圣安东尼奥社区医院使用的这项新技术对电信业来说兆示了一个既灿烂又凄惨的未来。从消费者角度来看，它将提供一系列非常奇妙的设备和免费服务；但对电信公司及其饱受损失的投资者来说，它将意味着“钱”途暗淡。其实，在20世纪90年代末已经有过类似的周期发生。当时，来往于遥远城市间以及各大洲之间的电话开始利用数据专用的互联网式网络进行低价传输。到2000年，在光纤电缆把电话传输的价格削减至几近于零的时候，新的竞争者蜂拥而入，长途电话业随即从顶峰一落千丈。自此，在短短的4年里，长途电话业的年收入蒸发了1/3——整整350亿美元！而且未来的形势非常严峻。

现在，同样的毁灭性打击在互联网的渗透下，正逼向市话的垄断者，甚至威胁到移动通信行业。它将通过全新的竞争方式、跳水的价格和一系列新奇的功能，对电话系统进行彻底变革。这一波新的浪潮始于“语音IP”（Voice overIP），意指通过互联网（或者类似于互联网的私有网络）对语音电话打包传送。

随后，“语音Wi-Fi”（Voice over Wi-Fi）延续了这一潮流。这一波浪潮如此势不可挡，甚至连老一代的小贝尔公司们（Baby Bells，指AT&T公司1984年分拆之后形成的美国各地方电话公司，包括纽约和新格兰地区的纽新电话公司（Nynex）、美国中西部地区的南方贝尔（BellSouth）和亚美达科（Ameritech）、加州和内华达的西南贝尔（SouthwesternBell）、美国西部电信（US West）、太平洋电信（Pacific Telesis）等公司—编者注）和移动运营商都已接受它了。现在，这些公司将加速这种转移，掀起耗资数十亿美元的重建大潮来重组其旧有网络并提供折扣网络电话服务。这无疑将加速他们的支柱业务—语音通讯的消亡，但他们别无选择。

“如果不这么做，明年或者后年你就出局了，”奎斯特公司（Qwest）首席执行官诺贝特（Richard C. Notebaert）说。去年秋天，他宣布奎斯特计划成为第一家提供基于互联网的廉价电话服务的地方贝尔公司，此举令业界震惊。“语音业务—无论是长途、市话，还是无线电话—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价格通缩的市场，”他坦率地说，“虽然通信量会增加，但价格将下降更快。”

接手美国西部电信公司14个西部州市话服务的奎斯特公司，已经开始一项前期投资为4,000万美元的网络重建，以使其市话系统兼容互联网协议（InternetProtocol）。新的网络只需要旧系统1/7到1/8的成本，就可以提供基于互联网的不尽完美的市话服务。诺贝特承认，这项服务在一开始主要是压低其现有业务的价格，但他希望到秋季奎斯特能使用该网络侵入对手企业的领地，打破长期以来把该行业分割成安逸、垄断条块的障碍。同时，他也承认，新的服务将比不上原有的电话系统。众所周知，旧系统能确保99.999%的时间正常通话。当然移动电话也没那么好的服务质量。

“顾客会说：‘我从无线技术学到了一点，宁可用99.999%的可靠性来换取低价和更多功能’，如移动性、免费长途电话和免费呼叫等待，”诺贝特说。他是一位经验老到的业界管理者，35年前加入威斯康辛州原来由AT&T垄断的地方贝尔公司。诺贝特补充说：“我惟一的遗憾是，我们没能更早地认真聆听市场的声音”，尽早开始提供IP服务。

奎斯特的行动之后，多数大电信公司都宣布有计划通过宽带互联网连接提供有竞争力的市话服务。

市话巨头们（威瑞森（Verizon）和西南贝尔公司）跳了进来；有线网络公司（时代华纳公司）和长途电话竞争者（MCI公司（前世通公司）和斯普林特（Sprint）公司）也加入了进来。AT&T行动最快。它12月份公开承诺提供这一技术，3月份就在新泽西和得克萨斯向家庭用户提供首6个月每月20美元无限制使用的互联网市话和长话服务。日后，此价格会上升到每月40美元，但仍然低于AT&T同类传统电话服务计划25%。这给其它不愿输的对手设定了一个折扣目标，从而激起了市话产业有史以来的第一场价格战。

这新一轮动荡紧随着好几年史无前例的大剧变。在过去4年里，美国电信股损失了1.7万亿美元市值。据惠誉评级公司（Fitch Ratings）的消息，电信公司的债券持有者也遭遇了1,030亿美元损失的打击，因为一些公司破产了、另一些公司失去了金色的光环。光世通公司（WorldCom）就拖欠该公司债券持有者净值260亿美元。这激起一个疑问：投资者们会再次失算吗？

“我们的商业模式不得不做出改变。我们必须重新思考自己的网络，”瑟夫（Vinton G. Cerf）说。瑟夫参与设计了最初的互联网，现担任MCI公司的技术战略负责人。这就意味着要放弃百年以来的旧想法，即销售电话服务是一项可持续的生意。“电信行业销售的也许会变成互联网的一个衍生产品，”瑟夫说。

此前，市话垄断者们很大程度上享受着没有竞争的生存环境。尽管美国联邦政府于1996年放松了对市话服务的管制，但也没有多大改变。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 Federal Communications Commission，简称FCC）制定了极为复杂的规则，目的是通过强迫各贝尔公司以政府指定的价格向其竞争对手出租电信网络来打破地方垄断。尽管有这样的“竞争”，但市话价格在接下来的6年里还是上涨了17%，略高于通货膨胀，而这段时间其它电信服务的价格则大幅下跌。

运营商们希望通过专注于提供时髦的新服务能使自己存活下来，比如在一天特定时间里阻止特定拔叫者的“请勿打扰”功能、10路会议电话以及跨州拥有电话区号等功能。诺贝特说，运营商几乎想尽了办法来使电信公司摆脱注定要灭亡的简单旧式电话服务。

网络电话服务的数字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小，在数量上不超过总线路的1%。但据行业研究公司普罗伯集团（ProbeGroup）预计，该数字到2008年可能剧增至全球电话用户的27%。与此类似，Wi-Fi也是从一场“免费系列”的基层运动起步，到2000年拥有大约25万用户。英达MDR调研公司（In-Stat/MDR）透露，去年美国家庭用户为自己的电脑购买了1,270万个Wi-Fi传输器。

这为大运营商面临的第二次重大威胁—语音Wi-Fi—提供了现成客户群。该技术可使呼叫者利用免费电波接入互联网。在家中或办公室里，让笔记本电脑无线接入互联网的Wi-Fi网络为Wi-Fi功能的电话提供了一条现成的通路。语音Wi-Fi将偷偷地侵蚀移动业务的通信量。在美国，移动通信业务的年收入为880亿美元，但已成为一个严重竞争的领域，每分钟通话的价格在过去3年里下降了一半。

由于目前Wi-Fi电话只在像圣安东尼奥社区医院这种具备完全Wi-Fi覆盖的地方才有效（离开医院，电话不能工作），所以没有多少用户拥有Wi-Fi电话。但主要设备制造商已经发布了即将上市的语音Wi-Fi产品，力图使普通消费者都能应用。比如，摩托罗拉、阿华雅（Avaya）和普诺信（Proxim）等公司就在联手制造一种可自动搜索Wi-Fi网络并转向Wi-Fi免费服务的手机，从而可大大节省手机昂贵的通话费用。

诺基亚公司也有同样的打算，最近发布了其兼容的Wi-Fi移动电话。普诺信公司研究部主管达菲（Kevin Duffy）说，不用几年，所有的移动电话只要一搜索到Wi-Fi网络，都可以使用Wi-Fi。

更进一步，电话呼叫功能将逐步向普通笔记本电脑转移。只要使用者在Wi-Fi区域内，就可以通过其笔记本电脑的麦克风或外插耳机进行通话。传统电话将被淘汰。再往远一点看，有一种叫“Wi-Max”的网络。它与Wi-Fi类似，但覆盖的不仅仅是几百英尺，而是远达一英里甚至更远距离。

如此发展下去，人们将怀疑AT&T无线公司（AT&T Wireless）未来的真正价值有几何。该公司刚刚被西南贝尔和南方贝尔下属的新久乐公司（Cingular）以410亿美元现金收购。不过，对达菲这样的技术迷来说，不管是连线还是无线，充分利用数字网络日益增长的力量和无处不达的扩张，无疑是有意义的。大部分无线网络是用来改善互联网接入问题的，只需要微小调整就可以传送电话通讯。因此，为什么不用它来进行电话呼叫、节省几千亿美元？达菲信誓旦旦地说：“语音Wi-Fi虽然在办公室起步，但不可避免地会向家庭扩展。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然而，电信行业的其它机构似乎对即将来临的大变革视而不见。一家领先的行业组织— 美国电信行业协会（Telecommunications Industry Association）认为，对电话通讯量将转移到廉价网络上的担心太过于夸大了。该协会预计，美国电话业务的每一个单独类别，无论是市话、长话，还是无线电话，它们的收入都已经触底。

不过，如果诺贝特对了，全球2.1万亿美元的通讯业正慢慢耗尽其核心的语音通信业务，最终结果将对经济带来巨大的收益。艾森伯格（David Isenberg）指出，这种转变就像19世纪从帆船到蒸汽动力的变革。他于1997年发表了一篇研讨会论文，阐述为什么像互联网这种分散的“傻瓜”网络会吞噬所谓“智能”电话网络。艾森伯格说：“毫无疑问，互联网将消灭电话业务。不过，我们应当欢呼，而不应无所适从。”

这看来很像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主席鲍威尔（Michael Powell）的态度。他在最近一次关于该问题的听证会上说：“我认为，基于IP的服务比如语音互联网，应该不加管制地自由发展。”尽管此时他已注意到，这种技术上的彻底变革令相关的电信公司很有理由非常紧张。

在日本，利用互联网作为一种避开传统电话公司的方法很常见。软银公司（Softbank）就通过其宽带网络和DSL（数字用户线路）向370万日本家庭和企业提供电话服务。在美国，一家名为丰纳实（Vonage）的公司是最早试验网络电话服务的公司之一，早在2002年就推出了该服务。该公司现在拥有超过10万 个居民客户。他们每月只需付17美元，而且含税。顾能公司（Gartner）指出，多数新的企业电话系统都兼容IP。据报道，IBM将在4年内把其3万名员工的80%转移到IP电话。

在新兴的网络电话世界，地方垄断和竞争垄断将不再存在；互联网的消费者将逼使当地所有电信公司相互竞争以获得业务。索纳斯网络公司（SonusNetwork）首席执行官阿迈德（Hassan Ahmed）说：“现在，你不用拥有线路也可以为顾客提供服务，这也许是归根结底最重要的变化。”索纳斯公司是一家领先的语音IP设备制造商。

奎斯特的诺贝特使出了浑身解数，促使其当地的老顾客们转换到一种新的电话服务。奎斯特将销售一种“专用DSL”，即只用作高速互联网接入的电话线。这样，奎斯特的DSL用户就可以充分选择各互联网电话公司的服务。威瑞森和SBC没有类似的服务。但诺贝特认为，企图锁住用户，只能令他们奔向有线网络对手去寻找电话服务和互联网接入。

由于话务收入渐少，运营商们必须在同一个廉价网络上提供一系列其它服务作补充。AT&T就有一场新的广告攻势，称自己为“全球网络公司”，以推销其主机租赁、企业网管理以及其它应需信息技术服务的能力。MCI也在做同样的努力。刚刚购买了大通通讯公司（Cable & Wireless）资产的塞维斯通信公司（Savvis Communications）也一样。

像诺贝特一样，塞维斯通信首席执行官麦考米克（Robert McCormick）对提供廉价服务非常乐观，尽管他也警告投资者该行业一定会萎缩。他说：“整个市场大饼将大大缩小，里面还有大量的资金将被挤压出去。”

问题也许在于，太多强强弱弱的公司都在挤一座独木桥。这个行业急需整合，XO通信公司（XO Communications）首席执行官格瑞夫纳（Carl Grivner）说。该公司为企业提供电话和互联网服务，一年前才刚刚通过破产抹去了45亿美元的债务。他忧心忡忡地说：“我认为，这个产业还没有从结构上做好向前走的准备。”

为了对付收入下降，威瑞森在过去3 年已裁员5.7 万人（ 占总员工的22%）；奎斯特裁了2万人（占30%），AT&T裁了2.3万人（占27%）。甚至连一些正在成长的移动电话公司最近也开始裁员。去年，斯普林特PCS公司尽管增加了260万用户，但还是裁了2,300名员工。消费者可以开心狂喜，但对股票和企业债券所有者则尽是坏消息。